第十七章第一缕魂魄(第2/3 页)
都是与你同住的,所以就单给你们预备了一间房。”他停了停,又解释似的说道:“自从搬走之后,这里都破败了,也就只有这么两间房能勉强住人。”
江屹川看了眼那间屋子,脸色有些难看,转头看了看林又晴,没在他脸上看到温和之外的其他神色,便点点头道:“辛苦你。那我先去休息,明日一早再去拜祭。”
林又晴语气平和道:“好。”
江屹川又深深看了一眼林又晴,回头对飞沉说了声:“走吧。”便率先踏上廊下石阶,推开林又晴所说的那间房门,飞沉跟了进去。
林又晴退回自己房间,脸上的笑容在转身的瞬间如同风吹沙砾,消失无踪。
这夜,江屹川平躺在床上,并没有抱着飞沉,更没有如前些日子那样哄小孩睡觉一般摩挲他的后背。
外边的月光映在窗纸上,冷冷清清。光线很暗,但足够江屹川看得到房间里的一桌一椅。
窗边有一个小小的木头花架,上面的陶制花盆里只有土。那里曾经生长过一株山间随处可见的杜鹃。
花架旁是个小方桌,右边的那个角有一道很深的划痕。桌上摆着一个妆奁。他睡前打开看过,里边的铜镜、篦子、梳子、石黛、唇脂、胭脂等等一应俱全。
桌子旁边的墙上挂着一个薄木片拼成的兔子。那是用老树根削出来的圆形和椭圆形的木片所制。
在这么一片残毁的院落里,这屋子里的一切陈设,竟诡异地与他当年离开时几乎别无二致。
这里,曾是他和林又霜的房间。
飞沉躺着的位置,曾是林又霜睡的位置。江屹川恍惚间甚至又嗅到那清新的果香味。
他能猜到林又晴的那点心思,虽然忍着没有发作,但也没有太掩饰自己的脸色。一种沉重的疲惫感像不透气的重甲穿在他身旁,他甚至连动动手指头都艰难。
“霜儿,小晴在怨我。你也会怨我吗?”
他叹了口气:“你会怨我又活过来了吗?”
在过去的几年里,他和一个死人相比,不过是还会呼吸,还会说话,还会动。沉沉的死气从内而外透出来。痛是麻木的,笑也是麻木的。他甚至连身体的欲望都少得可怜。
霜儿死了,他还活着,是一种罪过吧?
所以他让自己也像是死了一样。
可现在,他似乎逐渐又有了些活人气息。而他,有些不想再回到活死人一样的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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